Facebook創(chuàng)始人:不懂做生意,就覺得干這事酷

2010/12/10 14:55:07    編輯:《東方企業(yè)家》     字體:【

Win7之家airtaxifl.com):Facebook創(chuàng)始人:不懂做生意,就覺得干這事酷

一本書、一部電影、一個故事。在《偶然誕生的億萬富翁——關(guān)于性、金錢、天才和背叛》這本書出版問世、并在今年10月份被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搬上了大銀幕(電影《社交網(wǎng)絡(luò)》)之后,F(xiàn)acebook的兩位創(chuàng)始人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愛德華多。薩瓦林(Eduardo Saverin)都不愿意對這段往事再說些什么。

在扎克伯格看來,這本書以及隨后的電影,從一開始就是被薩瓦林用來泄恨、抹黑的。就連書的作者,本。麥茲里奇(Ben Mezrich)也表示,如果沒有薩瓦林,就沒有這本書——而且,“當薩瓦林通過一個朋友聯(lián)系到我時,他表現(xiàn)得就像一個惱羞成怒的孩子。”但麥茲里奇仍然只是想還原一個真實的故事。他在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的采訪時說,“我保證,書中至少有99%是真實發(fā)生的故事。”

不過,顯然扎克伯格并不這么認為。在接受《福布斯》雜志的采訪時,他表示:“那不過只是一部小說,而小說都是虛構(gòu)的。”但他也沒有否定里面的任何事情。他情愿躲得遠遠的,盡量不給出任何評價。

而作為最大的爆料者,薩瓦林隨后的沉默也不難理解。就在那本書出版的時候,薩瓦林和Facebook達成了和解,拿了扎克伯格的封口費——這筆錢的具體金額目前人們還不得而知——結(jié)果便是,F(xiàn)acebook再次正式承認薩瓦林作為公司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的地位,并把這一點寫在了他們的公司網(wǎng)站上,而作為和解協(xié)議的一部分,薩瓦林應(yīng)當從此對媒體永遠閉上自己的嘴巴。

很多人并不怎么喜歡扎克伯格,這并不是秘密。也有很多人覺得這相當有諷刺意味——如今這個星球上最受歡迎的一個社交網(wǎng)站的創(chuàng)始人卻有嚴重的社交障礙。

當年扎克伯格還在哈佛大學上學的時候,他看上去就是最不起眼的那類學生——球鞋、套頭運動衫、牛仔褲。他說話的時候會不時地停頓,或許他只是為了歇口氣,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在處理一些信息——就像一臺計算機工作的方式——輸入,然后輸出。多數(shù)時候,你得到的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言和不動聲色的表情。

但扎克伯格偶爾也還是會去參加哈佛大學一個名為Epsilon Pi的猶太學生聯(lián)誼會,一個可以碰碰面、認識一些女孩子的地方。但即使在這樣一個人人伴著酒精和高分貝電子音樂舞動的場合,扎克伯格也絲毫沒有受到歡快氣氛的任何影響——他的姿勢、氣質(zhì)都十分扭捏而尷尬,顯得有些自閉。

如果一定要說扎克伯格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唯一一點就是他作為一個電腦天才的聲譽。這也是吸引著薩瓦林在2003年的某一天在Epsilon Pi聯(lián)誼會上決定主動結(jié)識扎克伯格的原因。薩瓦林從哈佛的校報《深紅》(The Harvard Crimson)上讀到過這位校友的事跡。扎克伯格還在菲利普斯。埃克賽特高中(Phillips Exeter Academy)念書時,就開發(fā)出一款叫作Synapse的MP3播放器插件,播放器記錄下人們對音樂的喜好,并由此來自動安排音樂的播放順序。微軟和美國在線(AOL)都曾經(jīng)想花200萬美元購買這一程序,但被扎克伯格拒絕了——他把這個程序放到網(wǎng)上供人們免費下載——他只是覺得這么做很酷。

竟然有人會拒絕200萬美元,這讓薩瓦林覺得驚訝,也覺得很有意思。很快,在幾次Epsilon Pi聚會之后,薩瓦林和扎克伯格成了朋友。這部分是因為扎克伯格糟糕的社交能力讓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其實沒有太多朋友,這讓薩瓦林的示好顯得有機可乘;部分是因為扎克伯格其實也需要有一個像薩瓦林這樣熱衷于大學社交生活的朋友。

薩瓦林的家族具有經(jīng)商傳統(tǒng),曾在二戰(zhàn)期間納粹對猶太人的大屠殺中死里逃生般來到巴西,13歲時才又舉家移民到邁阿密。他的父親一直教導(dǎo)他,要明白競爭的殘酷性。他也向來對自己擁有出眾的社交能力而沾沾自喜——那是他父親教給他的一門本事,一種或許能讓他未來在商界占得先機的本領(lǐng)。他不怎么懂電腦,但很顯然扎克伯格是個絕對的電腦天才,對此他深信不疑。

于是,當2003年12月底,當扎克伯格決定甩開卡梅隆。溫科吾斯(Cameron Winklevoss)、泰勒。溫科吾斯(Tyler Winklevoss)和蒂維雅。納倫德拉(Divya Narendra),自己開發(fā)TheFacebook。com時,薩瓦林毫不猶豫地主動要求出資提供運營這個小網(wǎng)站租賃服務(wù)器所亟需的啟動資金——1000美元。薩瓦林相信,關(guān)于電腦和互聯(lián)網(wǎng)的任何事情,扎克伯格都不可能失敗。

但扎克伯格為什么要選薩瓦林做自己的合伙人?1000美元扎克伯格出不起,但扎克伯格為什么不去找溫科吾斯兄弟他們呢?他們也一樣有錢。事實上,是溫科吾斯兄弟此前先找到了扎克伯格,希望他能為他們開發(fā)一個專門服務(wù)于哈佛學生的內(nèi)部交際網(wǎng)站——他們直到后來TheFacebook。com大獲成功之后,都一直對扎克伯格甩開他們自己單干而耿耿于懷,并不惜請了職業(yè)律師起訴扎克伯格“偷了他們最初的點子”。

何況,從一份扎克伯格與一位 友的聊天記錄中,也可以看出在他和薩瓦林之間,也沒有多么“深厚的友誼”。像扎克伯格這樣的電腦極客,似乎在電腦屏幕前敲打鍵盤時,更能和別人聊得來。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書寫互聯(lián)網(wǎng)的是一支圓珠筆,而不是一支鉛筆,你所留下的任何痕跡其實都是擦不掉的——這些在線聊天記錄,后來也成為美國媒體解讀扎克伯格的一個重要的信息來源。

扎克伯格曾在一份聊天記錄里形容他的新合伙人薩瓦林是一個“投資社團的頭頭兒”,他說,“薩瓦林應(yīng)該很有錢,因為很明顯,內(nèi)幕交易在巴西并不違法。”但如果說薩瓦林一直想給所有人留下一個自己是“做生意的好手”的印象——他可是那種在哈佛上課的時候還要穿著西服套裝的家伙——但實際上,包括扎克伯格在內(nèi),他卻給很多人留下了另外的印象——他和巴西的黑手黨或許還有某種聯(lián)系。“這很酷”,扎克伯格說。

BusinessInsider網(wǎng)站還披露了在2004年1月8日的另一次聊天中,馬克和一個朋友這么描述他們在TheFacebook。com上的安排:扎克伯格:“愛德華多。薩瓦林正在為我的服務(wù)器買單。”

朋友:“他覺得可以從你身上掙錢,世上這種吸血鬼每天都會誕生吧。”

扎克伯格:“不,他也會幫我們掙錢的。”

朋友:“你也這么覺得?”

扎克伯格:“好吧,做生意我不太懂。只要這件事兒很酷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上去扎克伯格找到薩瓦林,不僅僅因為他出得起這筆錢,也不只是他覺得似乎薩瓦林也有些商業(yè)眼光,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更在乎這件事是不是“很酷”——就像他當年一口回絕掉微軟的200萬美元那樣。

那么,如果某一天扎克伯格覺得薩瓦林已經(jīng)不酷了,會怎樣?

花著薩瓦林的錢,扎克伯格在2004年1月12日注冊了TheFacebook.om,并從紐約州租好了服務(wù)器——每月85美元(這個域名一直用到2005年9月20日,扎克伯格從AboutFace那里花20萬美元買下了facebook。com這個新域名,才把前面那個讓人覺得多余的“the”去掉了)。扎克伯格和薩瓦林分別占70%和30%的股份,扎克伯格一手建立這個網(wǎng)站,而薩瓦林則任網(wǎng)站的CFO——畢竟是他出的錢——并負責網(wǎng)站將來的商業(yè)運營。

在2004年2月4日,TheFacebook。com上線了。這幾乎立刻就在哈佛校園里引起了一陣騷動——它和此前的任何交友網(wǎng)站都不一樣,用戶自己上傳照片,他們關(guān)注的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而是自己身邊真正的朋友——這幾乎就是把現(xiàn)實社會中的社交活動整個搬到了網(wǎng)上。這像病毒一樣傳開了,4天之內(nèi),有900個哈佛學生成了這個網(wǎng)站的會員。

甚至連扎克伯格和薩瓦林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個該死的網(wǎng)站讓人們會有多上癮。人們不是一天只訪問這個網(wǎng)站一次,而是每天都一次次地回到這里,在上面添加自己覺得有趣的東西,盯著自己的好友都做了些什么……他們突如其來的成功,很快讓他們意識到有必要注冊一家真正的公司來運營它。

2004年4月,薩瓦林把TheFacebook。com注冊為一家有限責任公司,公司的注冊地放在了佛羅里達州——因為他就是個來自佛羅里達州的巴西移民。由于用戶數(shù)量的急速增長,扎克伯格請他的同班同學,同樣是電腦天才的達斯汀。莫斯科維茨(Dustin Muskovitz)來維護戲劇性增加的數(shù)據(jù),并一起開發(fā)全新的應(yīng)用。莫斯科維茨也因此從扎克伯格那里得到了5%的股份,而薩瓦林的則維持在30%不變。

這個網(wǎng)站做得實在是太成功了,以至于兩個月后,哈佛大學校長都開始在6月10日的畢業(yè)典禮上談?wù)撈鹆诉@個大受追捧的網(wǎng)站。但正是這個時候,這些創(chuàng)始人之間的熱絡(luò)關(guān)系也到達了頂點——暑假來臨了,他們各自將作出自己的選擇。

扎克伯格和莫斯科維茨決定,他們需要去硅谷一趟,那里才是他們這種人呆的地方,他們決定前往加利福尼亞州的Palo Alto繼續(xù)運營他們的網(wǎng)站;而薩瓦林則得到了一個去雷曼兄弟公司實習的機會,準備奔赴紐約!≡谠瞬駝由砬埃麑λ_瓦林說,希望他能為TheFacebook。com完成三項任務(wù):“組建公司團隊、獲得融資、打造一個盈利的商業(yè)模式。”

但這兩位共同創(chuàng)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幾乎就在兩人分開之后便立即開始迅速惡化。

本質(zhì)上來說,這是兩個擁有不同價值觀的創(chuàng)始人。TheFacebook。com一直在花薩瓦林的錢,特別是他自己要再掏腰包1萬美元來支付扎克伯格他們在硅谷的費用;注冊人數(shù)的劇增也意味著要花更多的錢來租用服務(wù)器。薩瓦林迫切需要一個商業(yè)模式把他們網(wǎng)站在人氣上的成功轉(zhuǎn)化為盈利——他想要在網(wǎng)站上打廣告。說到底,他是一個商人,他要回收現(xiàn)金,更要從中掙錢。

但是,廣告?扎克伯格可不覺得在他心愛的TheFacebook.om放廣告是個好主意——這可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盡管他也同意需要開始一些商業(yè)化運作,但他并不在乎除去必要的運營成本之外,這個網(wǎng)站能不能掙到錢。

事實上,扎克伯格搬到硅谷來之后,很快就和肖恩。帕克(Sean Parker)搭上了線。扎克伯格此前就曾在紐約和帕克見過一面。帕克以創(chuàng)辦音樂分享網(wǎng)站Napster而揚名硅谷,盡管這個網(wǎng)站讓那些大型唱片公司們氣急敗壞,并最終讓帕克吃上了官司,但扎克伯格一直視帕克為自己的偶像,這或許是因為他們本質(zhì)上就是同一類人——蘸滿了無政府主義自由精神的黑客。帕克很快就加入了TheFacebook。com,成為了扎克伯格的COO。帕克同意扎克伯格關(guān)于廣告的看法——TheFacebook。com還在急速的增長中,它有可能某一天最終成長為一家能改變整個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的偉大公司——現(xiàn)在首要的問題不是拉廣告掙錢,而是繼續(xù)培育用戶。

但遠在紐約的薩瓦林理解不了正在硅谷發(fā)生的事情。起先,如果還能說這是一種文化上的隔閡——無論如何,扎克伯格在Palo Alto顛倒黑白的極客生活和薩瓦林在紐約正兒八經(jīng)的日子總是格格不入的。但之后不久,薩瓦林就做了件惹毛了扎克伯格的事情:他把一些未經(jīng)授權(quán)的廣告放在了TheFacebook網(wǎng)頁上。更糟糕的是,這些廣告吹噓的是薩瓦林個人擁有的一個叫做Joboozle的找工作的小網(wǎng)站。

扎克伯格對此怒火中燒,他給薩瓦林寫了一封郵件:“你知道我們在未來也會在Facebook上開發(fā)和找工作相關(guān)的應(yīng)用,你還要自個兒找人開發(fā)Joboozle!說實話你可真是讓我對你另眼相看,因為你基本上就是另起爐灶在做一件和Facebook競爭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就已經(jīng)糟透了,你還要把這個網(wǎng)站的廣告放在Facebook上,還是免費的,你這簡直就是卑鄙!”

如果這件事情還不足以葬送扎克伯格和薩瓦林之間的關(guān)系,那隨后他們在Facebook尋求融資問題上的爭執(zhí),則做到了這一點。

2004年那個夏天,TheFacebook。com的增長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們的會員數(shù)在網(wǎng)站成立僅僅6個月后就迅速逼近了 100萬大關(guān)。公司的進一步增長需要錢,其實這也不難,F(xiàn)acebook已經(jīng)名聲遠播,何況帕克在硅谷人脈也很廣。在他的介紹下,像馬克。平卡斯(Mark Pincus)、雷德。霍夫曼(Reid Hoffman)、彼得。蒂爾(Peter Thiel)這樣一些重量級的硅谷投資人都排著隊想往扎克伯格手里奉送現(xiàn)金。

唯一的問題是,這一切還需要得到公司另一位創(chuàng)始人、董事薩瓦林的同意。但在薩瓦林看來,你帕克竟然帶著扎克伯格去見投資人?融資難道不是他這個CFO負責的事情嗎?你帕克算是哪根蔥?這已經(jīng)不只是踩在了他的腳上,簡直就是要把他的腳趾剁掉。他依然堅持公司應(yīng)該尋找廣告客戶來得到所需的資金,沖動的薩瓦林干了件愚蠢的事情——凍結(jié)自己的銀行賬戶——也就是切斷Facebook的資金鏈。好吧,或許他這么做只是為了嚇唬一下扎克伯格,但其實他正在切斷自己和扎克伯格最后的那點兒情誼。

可以想象得到扎克伯格得知這一事情時的憤怒——他每天有20個小時呆在Facebook的辦公室里,沒日沒夜地開發(fā)新程序,他所做的、所想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寶貝網(wǎng)站——如今就這么被薩瓦林挾持了?在他看來,這個網(wǎng)站哪怕是被關(guān)閉一秒鐘,就可能被他的上百萬用戶唾棄,從此永遠地消失。

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扎克伯格寫信告訴薩瓦林,他會付機票錢,希望他能來一趟Palo Alto好好談?wù)。但薩瓦林拒絕了。形勢很快就變得相當嚴峻:如果遲遲得不到新的資金,TheFacebook。com很快就將會花光扎克伯格自己僅有的那丁點兒錢。

于是扎克伯格作了一個或許并不那么艱難的決定——徹底甩開薩瓦林,在沒有他同意的情況下自行籌措資金。在他和莫斯科維茨的在線聊天記錄里,扎克伯格解釋了這么做的初衷:“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家伙想讓我們都玩完兒……本來還要指望他來組建公司團隊、得到融資、打造一個盈利的商業(yè)模式,這三樣,他一樣也沒做到……現(xiàn)在,我可不會因為他的耽誤再灰溜溜地回到哈佛去,我也不擔心會被那個巴西佬爆扁一頓……”

而帕克熟悉硅谷里的規(guī)矩,他曾經(jīng)就為自己的Napster籌過不少錢。很快,他從創(chuàng)辦過PayPal的投資人彼得。蒂爾那里拿到了第一筆50萬美元的天使投資——這是一件原本應(yīng)由薩瓦林來做而他卻一直沒做到的事情。但對扎克伯格而言,薩瓦林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那么,就只剩下了唯一的問題:怎么才能把這個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擁有公司30%股份的第二大股東掃地出門?

在一次和蒂爾的會議之后,扎克伯格和帕克討論了薩瓦林的問題。扎克伯格暗示他將采取一種強硬的手段來強行解決這一問題。好吧,或許這個手腕不怎么干凈,但蒂爾曾經(jīng)成功地動用過。據(jù)帕克的回憶,蒂爾還是從硅谷里最有傳奇色彩的風險資本家,紅杉資本(Sequoia Capital)的邁克爾。莫里茨(Michael Moritz)那兒學到這招的。紅杉曾經(jīng)投資過Google、Yahoo、PayPal, Zappos和其它一大摞的科技公司。

當然,扎克伯格也意識到這個有些不擇手段的做法可能會讓他惹上官司。扎克伯格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朋友告訴《連線》雜志。他曾經(jīng)問過扎克伯格,“冒著這種風險驅(qū)逐薩瓦林,值得嗎?畢竟你自己從中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扎克伯格回答,“不,至少我會得到一樣東西:控制權(quán)。”

一個月后,扎克伯格開始將 他的計劃付諸行動。

2004年7月29日,TheFacebook.om被重組,注冊地點改在特拉華州——扎克伯格向薩瓦林解釋,這么做的原因是,公司必須具備靈活調(diào)節(jié)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的能力,以吸引外部投資——薩瓦林認同了這一點,畢竟,他是個商人,他知道這意味著或許能把自己原先那1萬多美元的投資變成幾百萬美元,而他所要做的,不過就是抽空飛到Palo Alto簽署幾份文件。

2004年10月31日,薩瓦林簽署了那份后來讓他后悔不已的股東協(xié)議——在這份協(xié)議里,扎克伯格在新成立的公司里股份從65%下降到51%,他減少的部分被轉(zhuǎn)移給了帕克和蒂爾這樣的新股東;但薩瓦林的股份則從30%上升到34.4%,但作為交換,薩瓦林同意將原先公司所有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都移交到新公司的旗下。

薩瓦林沒有注意到,他所獲得34.4%的股票,只是普通股,而不像扎克伯格的那51%那樣,是一種帶有結(jié)構(gòu)性防稀釋功能(structural anti-dilution)、有轉(zhuǎn)換權(quán)(conversion)的優(yōu)先股。更完美的一點是,他同意不在場的時候自己的投票權(quán)將交給扎克伯格全權(quán)處理……然后,薩瓦林便心滿意足地回到哈佛去繼續(xù)最后那一年輕松愜意的校園社交生活了。

而再也沒有回到過哈佛的扎克伯格,則開始了收網(wǎng)行動:2005年1月14日和3月28日,F(xiàn)acebook兩次通過了對大量增發(fā)普通股的授權(quán),薩瓦林的份額被迅速稀釋到10%以下;而如果這些授權(quán)的新股全都頒發(fā)出來的話(這已經(jīng)不再需要薩瓦林的任何首肯),他的股份就將被稀釋至千分之一,到0.03%左右!

扎克伯格的計劃成功了。薩瓦林玩完兒了。

事實上,薩瓦林怪不得別人。在扎克伯格離開哈佛校園之后,薩瓦林便幾乎沒有再參與Facebook的任何運營工作。在扎克伯格看來,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人,是不配分享Facebook的高速成長的。而薩瓦林在簽署那些文件的時候,也沒有讓自己的律師審核——這顯然是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后來爭辯說,之所以那么痛快地簽了協(xié)議,是因為這都是些Facebook的律師遞給他的文件,而他那時天真地認為,F(xiàn)acebook的律師就是他的律師,應(yīng)該為他的利益負責。

直到2005年4月份,薩瓦林收到Facebook給他的一封信,讓他在公司的第二輪融資中簽署一些文件——他畢竟依然還是公司的CFO——薩瓦林才猛然間發(fā)現(xiàn),他的股份已經(jīng)被戲劇性地稀釋得幾乎什么都沒有了。

15天后,扎克伯格在Facebook的總部見到了薩瓦林派來的律師——他要起訴Facebook,奪回自己莫名其妙就失去的東西。第二天,薩瓦林被扎克伯格正式開除。

就像溫科吾斯兄弟一樣,薩瓦林清楚地覺得自己也被扎克伯格耍了。他就像一個棄婦那樣,滿心怨恨,并下決心在和扎克伯格對簿公堂的同時,還要不惜一切地在扎克伯格臉上抹黑——于是便有了本文開頭他找到暢銷書作家麥茲里奇那一情景。

但不要忘了,就像溫科吾斯兄弟一樣,薩瓦林隨后從他和Facebook的官司里得到了一大筆財富。溫科吾斯兄弟從與扎克伯格的和解中得到了5600萬美元。而薩瓦林則要感謝法官,他最終勝訴被判定擁有至少7%的Facebook股份(這一份額在接下來的幾輪融資后被合理地稀釋到5%),當然,他其實更應(yīng)該感謝扎克伯格和他的Facebook團隊,他最初的那1萬多美元投資,如今的價值已經(jīng)超過了10億美元,這無論如何都是商業(yè)史上最劃算的一筆投資了。而薩瓦林在這一過程中,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或許只有那些和扎克伯格的爭斗吧。

對此,扎克伯格的解釋是,“你一旦成功之后,總會有一些人希望來揩油。”當你功成名就,就會出現(xiàn)一些虛假的朋友和一些真實的敵人;特別是當你在短短一兩年內(nèi)突然變成一個億萬富翁,怎么會還沒有一兩個敵人呢?但扎克伯格并不憎恨他的這些敵人,他的眼里只有一樣東西——Facebook。即使在今天,注冊用戶已經(jīng)達到5億人,每月發(fā)布300億條信息,扎克伯格也依然總是辦公室里來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人,有時還要親自開發(fā)一些程序。他似乎沒有額外的時間和精力去憎恨任何事情,也沒有興趣。